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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失眠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7-01

选择失眠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泊船瓜州的张继失眠了,他为何失眠?

我不知道,我不曾想象过失眠的情形,更不会想到他的失眠还有原因。可是我爱上了一种解释——张继落榜了。那是篇让我痴迷的文章,我忘了所有的文字,却记住了一种感情,一种落榜的感情,而且落榜的张继创作了《枫桥夜泊》,流传千古。

渔火是温暖而明亮的,江风是寒冷的。落榜的张继对着渔火失眠了,江风却知失眠苦,陪着失眠的人挨到黎明,江风寒冷,它的心却是滚烫的、暖人的。失眠苦,却不可怕,人人都会失眠,即使是很快乐的人也会失眠,甚至常常失眠。谁是很快乐的失眠人?

很快乐的人是没有的,因为很快乐的人将会成为快乐的佛——弥勒佛,他的笑是善男信女的依托与信仰,能融化很冷的冰川。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见到米勒佛的人,都将从他的眼睛中看到笑意。在晚上也一直用眼睛笑的佛是无法睡觉的,所以弥勒佛常常失眠。因为常常失眠,所以失眠已不是失眠。我们在本该进入梦乡的时候还睡不着,我们才是失眠了,失眠是睡眠的错误插曲。我们不是很快乐的佛,我们无法让失眠一直发生,那会要了我们的命,何况我们的失眠也不会给世人心灵的平静,我们很好安安稳稳地睡觉。

我们是清醒的,所以我们失眠了,此时的我们很好睡觉,可是我们还是不得不失眠,因为我们清醒。

清醒的人是理智的,失眠的人是有感情的,理智让我们立刻睡觉,感情的力量胜过了理智,我们不得不清醒。于是,我们看着自己做错了事,却无能为力。而一切只因我们的感情,强烈的感情。这种感情有时是兴奋幸福的感情,有时是沮丧失落的感情。

张继失眠了,他落榜了,他是个失败者,失败者的感情占了上风。失眠是失败者很好的自罚。其实,世上本没有彻底的失败者,东山再起,卷土出来谁又能知?时间是公平的,生活也不会永远为一个人永远贴上失败的标签。可是失败的事呢?失败的事总是有的,因为张继确确实实落榜了。失败的事也不会太坏,有人用积极的思考告诉我们,从很很失败的事中发现闪光点,这些闪光点将成为我们宝贵的财富。张继落榜了,可我们听到了《枫桥夜泊》。一件事情的结束总会有个结果,事情会是失败的或是成功的,我们却能做出选择,让结果是很好的。

张继选择了失眠。失眠并不可怕,不可怕不意味着永远都是不可怕,有时病猫也会成为老虎,芳香诱人的气味也有可能是很毒的毒药。张继的失眠没有成为更可怕,而是成了千古名篇,成了很好的结果。

很好的结果不一定是很好的选择带来的,看似很好的选择不一定带来很好的结果。为了很好的结果,我们常会择优择优再择优,我们谨慎地选择,我们的选择变得举棋不定,犹犹豫豫,我们把自己置于沸水之上。选择原本是种享受,拥有选择的权利也是种幸运,没有人不爱权利,没有人不喜欢享受权利,我们却常常忘记了享受选择。各种选择的存在,必定有其价值,只要存在就有价值,有价值就值得选择。我相信世人没有讨厌的人,我相信人人都是可爱的,所以我也相信世界上没有错的选择。看似好的选择,看似坏的选择,都只是理论上的比较,要让你的选择成为很好,你得在选择后做些事,张继写了首诗。所以,很好的选择一定带来很好的结果,而很好的选择就是做出一个选择。

我也做出了选择,我不会写诗,也没有落举,我的思想也不曾穿越千古。我不愿选择失眠,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心是平静的。

闭紧眼睛的人,眼前未必是一片黑暗,如果我们对着太阳闭上眼睛,我们将看到红色的世界;即使我们堵住耳朵,我们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们的心也不会平静,我们堵住耳朵时,我们的心已在逃避;我们睡着了,如果睡得不够深,很轻微的响也会将我们吵醒,并打破我们内心的平静。我具备了睡眠应有的条件,也没有失眠,可是我还是没有睡着——我一动不动,我睁着眼睛。

 夜,深夜,楼下路灯也熄灭了,周围是不见五指的黑暗。舍友全都睡着了,没有鼾声。天气寒冷,蚊蝇几乎绝迹,没有虫鸣,没有任何声响。我静静的躺着,大脑一片空白,没有迷茫,没有失落,没有逃避,空空的白,比刚刚粉刷的墙还要白。我的眼皮也许眨了又眨,也许动也没动,眼前都是相同的无边的黑暗。我也没有失眠,我知道我能睡着,只要我愿意。我还是睁着眼睛,我没有失眠,我也没睡着。

张继有渔火,我没有;他失眠了,我没有;他想了好多,我没有;他的愁丝剪不断,我没有。我有黑暗,他没有。我们都睁着眼睛。

睁着眼睛的人,又没有思想,没有感情,那是死人。有些人死了睁着眼睛,有些死时闭上眼睛。死不瞑目的人总是睁着眼睛。我家养过兔子,我见过好些兔子的死亡,我爸纠着兔子的耳朵,朝着脑袋当头一棒,兔子永远跳不动了。兔子死时眼睛总是睁着的,而且随时都能从眼眶里跳出来。兔子也死不瞑目?兔子是死于别人之手,人类的死不瞑目呢?人类比兔子聪明得多,有些人死于自己之手,让自己死不瞑目。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还活着,我的做法却是死人的做法。更有趣的是,我过去的做法比死人的做法还要像死人。

我有自己的日记本,我常常记些生活细节,无论多么琐碎。有时是一片叶子,有时是一枚硬币,有时是一个微笑,因为那是绿色的叶子,那是她还我的硬币,那是她的微笑。有时是一只蚊子,一个字母,一个公式,因为那是只我杀死的蚊子,那个字母像副画,那个公式犹如我的人生。太多的琐屑让我的心思更加细腻,更加善感。我假想的人生应是大起大落,犹如浩浩汤汤的江水。我苦恼,恨透了细腻的品味思索。白纸上何须那么多杂笔,一横一竖便是所有人生记忆,如此才是荡气回肠,才算真正人生。我做到了,我比死人还像死人——周围是花红柳绿的美丽世界,阳光明媚,我睁着眼睛走在宽敞的大道上,心里是平静,大脑里是空白,不留心不思考。我不知道,心里的平静并不是对世界敏锐性观察的丧失。我傻傻地扔掉了自己的敏锐性,还自鸣得意,并以为我不会再心思细腻了。没有了观察,我也不愿思考,我自作聪明地认为,过多思考就是多愁善感。于是,我不再观察,不再思考地成长。我每天都在路过美好的世界,却走了一段空白的人生。

我的选择错了么?任何选择都没有错,选择都是有价值的。我们要做的只是做出一个选择,然后在选择后做你该做的事。张继选择失眠后,他写了一首诗。我不会写诗,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另做了一个选择。不同于之前的细腻善感,也不同于之后的空白。

我的选择是什么呢?

       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张继的失眠已经流传千古,我的不眠还成长于当代,我们早已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亲爱的朋友,你们是否有了自己的选择?做出你们的选择,爱上你们的选择,做你们应该做的事,你们将有属于自己的美好故事。祝我们好运,祝我们人生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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