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它看不懂人世间的玻璃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入耳内。
颈部神经随之颤抖了一下后,眼睛向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办公室内的玻璃墙没有任何异样。好奇心驱使我起身离开“格子间”,走近玻璃墙。低头一看,一只黑乎乎的小东西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弯下腰,扶了扶眼镜,仔细一看,原来是只小麻雀。
“嗒嗒嗒”,同事们都向“事故发生地”奔来。
“怎么回事?”
“小鸟撞玻璃墙了!”
“这鸟也太能飞了,从窗户进来直接撞玻璃墙?”
“难道是只愤怒的小鸟?”
“晕,这鸟是不是近视眼呀!”
……
顿时,沉寂的办公室热闹开了。
显然,这鸟听不懂人类的话语,亦或是它真的撞晕了。它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用手捧起它,看着它那努力睁却睁不开的眼睛,有些心疼。于是找来一只纸盒,将它放入其中。
不多时,纸盒中传出“叽叽喳喳”的声响,随后“噗噗噗”的振翅声伴着纸盒的摇晃,一阵强过一阵。
“小鸟醒了,快来看呀!”我将纸盒盖启开一道小口,三四束目光穿过小口看到了正在蹦哒的小鸟。
“麻雀还果真是急性子,瞧它多急着出来呀!放了它吧!”同事云烟向来心善。
三四束目光交汇,大家不约而同地将手伸向纸盒盖。就在盖子启开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随后耳际又传来一声沉闷的“砰”响。
小鸟呀小鸟,你咋又撞玻璃墙了?大家一脸的不可置信,叹息、犹疑、愕然……
我五味杂陈地再次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小鸟,护在手心。小小的身躯遭受连环撞,真担心它还能不能缓和过来。
捧着小鸟心事沉杂地走到窗前。窗外,阳光在树隙间问候,风塑造出柳枝婀娜的身姿。我想抓住纷纷洒洒的阳光和轻轻吹柔的风,用温暖和缠绵唤醒手中娇弱的生命。它是那么的小,或许才刚刚长齐羽翼自行觅食,它还看不懂人世间的玻璃,分辨不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它那看似奋不顾身的“连环撞”,已让我明白,“一只小鸟在平面玻璃幕墙前飞来飞去,欣赏它自己在幕墙中轻盈的身影”,只是人类臆想出的优美句子,而痛楚的现实是它在人类设置的虚虚实实中,迷失了前进的路。
一阵微风拂过小鸟的羽毛,它那小小的爪子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的手心。小鸟终于醒了!
它的爪子无力地抓住我的手指,努力地支撑起身躯,目光呆滞地凝望窗外。一群麻雀从窗前飞过,发出叽叽喳喳地声响。小鸟晃了晃它的脑袋。我将手心撑开,轻言:“飞吧!看清前面的路,勇敢地飞吧!”
一个矫健的身影腾空而起,优美的弧线直达远方……
作者:罗霞,南昌市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杂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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