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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一起干过的农活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7-01

原创: 子彦沉 

 

 

那些年,我们一起干过的农活

 

仔细想想,妈妈那时原本把我当男孩子培养,鼓励我朝“外向型”发展,比如干干农活,出出力气,像家里一些细致型的活儿,如洗衣、扫地、擦桌子,要么一手包办,要么教给姐姐,留给我的,所剩无几。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做家务方面,我如此“找不到事”且没有积极性,因为,我一直被指引要像男人一样,去外面寻找一番世界,而不是纠结在柴米油盐中。

 

也许,后来,妈妈也意识到这种模式不行,毕竟,在别人眼中,我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贤良淑德,洗衣做饭针线活,样样都不能落;至少外婆这么认为。于是,在外婆苦口婆心、乃至身体力行的教育下,我终于有所改正,这是后话。

 

说起农活儿,那可是我的擅长。

 

*一个蹦出脑海的,当然是——插秧。

 

也不知道插秧很简单,还是因为插秧属于农民伯伯忙碌的*一个环节,反正,我*一个学会的农活就是——插秧。

 

说实话,之所以*一时间学会这个,还真是机缘巧合。那时,我连上学的年龄都不到,大可不必跑到田里,过早接受体力劳动教育。可是,对于农活,我又有一种天生的学习能力,一上手就会,以至于爸爸妈妈都暗暗露出惊叹的表情,心想:这娃学习能力不错,以后是我们干农活的得力助手。

 

说起*一次插秧,真跟姐姐有关。

 

原本,我是闲得无聊,跑到田埂上去遛达,顺便看看姐姐如何笨拙地学习新技术。

 

“来,看我,看我怎么站的,两腿稍微分开一点,像蹲马步一样,这样就不容易摔倒;一手拿秧苗,另一只手插秧……”这已经是爸爸第三次耐心地向姐姐讲述插秧要领。

 

可是,姐姐还是有些为难,不是站立不稳,就是拿着秧苗不敢动弹,平时做家务的敏捷劲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爸爸,为什么我一站到田里,就觉得这里痒,那里痒,想挠。”姐姐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抬起湿漉漉、泥乎乎的手伸进头发。

 

“不要挠!”妈妈在不远处,想制止,却发现早已来不及,气得大嚷道,“早知道就不教你插秧了,秧没帮我插秧,倒把头发弄得这么脏,满身泥,我难帮你洗衣服!”

 

“姐姐,你咋这么笨,这么简单,都学不会!”我在田埂上站着说话不腰疼,跟着笑话姐姐。

 

“你能干,你来啊!”姐姐气急败坏地用激将法。

 

“来就来,谁怕谁!”

 

 

 

废话少说,我挽起裤腿,三下五除二踩到田里。

 

“哇,水真凉!”在双脚完全融入泥巴里的时候,我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

 

“喂!你怎么下来了!”妈妈朝我大嚷道,“别在田里摔个四脚朝天!”

 

“我才不会呢!”

 

“唉,又要洗一身衣服!”妈妈在一旁直摇头。

 

“妈妈,我来帮你插秧,帮你做事呢!”

 

“你会吗?”

 

“会啊!”我尝试着从妈妈手中拿过一些秧苗,跟在妈妈后面,按照爸爸教姐姐的方式,扎着马步,弓着身子,分出几根秧苗,用力地插进眼前的泥巴里。

 

一棵、两棵、三棵……

 

一排、两排、三排……

 

没一会儿,我的眼前就出现一片绿油油的秧苗,属于我的风格——弯弯扭扭、稀稀疏疏,虽然不那么整齐划一,但每一棵都扎的很稳,没有浮出水面。

 

“看起来还不错,没想到你*一次插秧就能插的这么好,而且不用教!”妈妈朝我这片看了又看,露出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姐姐,是不是比你学得快,还做得好!”我又忍不住在姐姐面前炫耀自己的能干。

 

“不错,不错!以后有人陪我一起插秧了,哈哈!”姐姐此时竟然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大笑起来。

 

“田里挺好玩的,踩上去软绵绵的,还能帮爸妈做事,有什么不好!”相比于做家务,田地里的农活有趣多了。

 

“等你呆上半天,再来说这话!”姐姐继续满脸得意地笑,外加一点点神秘,“对啊,你要多动动,省得蚂蟥只抓住一个地方叮!”

 

“啊,蚂蟥是什么?”看到姐姐那不怀好意的笑,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等下你就知道了!”姐姐懒得向我多解释,一头扎进她的秧苗里。

 

“哼,肯定是故意吓我的,我才不怕呢!怕我超过你,才编个借口!”我已经一厢情愿地陷入跟姐姐比赛的氛围里,一边快马加鞭地插眼前这块田地,一边斜眼朝姐姐望去,看她那小心翼翼,而又慢腾腾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好笑:哼,平时,做家务,我比不过你,这回,肯定能超过你。

 

新学一样东西,总会上瘾,就连劳作也不例外。

 

一转眼,属于我的那一条责任田,就悄无声息地到了尽头。

 

“妈妈,你看,这一条都插好了!”到达田埂,我骄傲地嚷道。

 

“哈,家里又多了一个劳动力!”妈妈表扬似的朝我笑了笑,又朝爸爸挥了挥手。

 

“还有哪一条给我插?”插完一片地,明显不过瘾,又争着发泄我这宇宙新能量。

 

“你看,那边还有一块,你姐姐留下来的那块,你去帮帮她。”妈妈抬起头来,给我分布任务,突然,大叫道,“你腿上有蚂蟥!”

 

“什么?”我被妈妈惊恐的神情吓到了。

 

“你腿上有好几条蚂蟥呢,你没发现吗?”妈妈指了指我的双腿。

 

我顺着妈妈手指的方向,朝腿上望去,哎呀,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黏在我的腿上,一条条,挪动着身子,好恐怖。

 

“妈呀,这是什么?!”我一跳三尺高,似乎想把这些一条一条的东西跳下去。

 

“别慌,别慌!是蚂蟥!赶紧去你爸那!我也不敢捉。”妈妈睁大惊恐的双眼。

 

“爸爸,爸爸,快来,快来,我腿上有蚂蟥!”尽管,我蹦得那么高,那么重,可是,这一条一条的家伙像502胶水一样,黏在我的腿上,怎么也弄不下来。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腿也迈不动了,只等着爸爸快来救我。

 

“不就几条蚂蟥吗,怕成这样,没关系,你用手把它捉下来就好了!”爸爸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它们太恶心了,我不敢碰它们!”我只祈求爸爸赶紧过来。

 

妈妈不知啥时也靠了岸,找到一根小木棍,准备把蚂蟥赶下来,可是,这些家伙纹丝不动。很后,还是爸爸赶到,一条一条捉下来,扯的老长。一条条血迹顺着蚂蟥叮咬的伤口流下来,鲜红鲜红,看着就心疼。

 

“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感觉呢,这回,反而又疼又痒了!”我现在有一股深深的后悔,后悔之前逞能干,这么早就把自己砸进这么凶险的田地里。

 

“哈哈,好玩不?!”姐姐朝我眨了眨眼,幸灾乐祸地说。

 

“除了这个蚂蟥,其他都好!”死鸭子嘴硬。

 

“来,继续插秧!”姐姐指着她身后那块空地。

 

“妈妈,我现在都不敢下田了,田里有蚂蟥,太恐怖了。”我哭丧着脸,向妈妈求饶。

 

“好,今天*一次,就做到这吧,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

 

“妈妈,那我也可以回家吗?”早就不想在田里呆的姐姐,听说妹妹可以回家,赶紧也向妈妈请示。

 

“回吧,回吧,你们一起回,看你那身你吧,回去好好洗洗!”妈妈打发我们赶紧走。

 

就这样,姐姐也提前解脱了。

 

可怜地是,以后每次插秧,妈妈都不忘叫上我,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一个熟练的插秧工。唉,一入田地深似海,从此农活伴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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