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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家乡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6-25

读到龙应台的一段文字----我想有一个家,家前有土,土上可种植丝瓜,丝瓜沿杆而爬,迎光开出巨朵黄花,花谢结果,累累棚上。我就坐在那黄泥土地上,看丝瓜身上一粒粒突起的青色疙瘩,慢看……

龙应台文字里的家,差不多是现实中我家的样子。

红砖砌成的二层小楼,像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房子本身不具有太多的美感。家前后左右都有土。前面是一株已经比楼还高的龙眼树,郁郁葱葱,盛夏快入秋时能吃到甜得发腻的龙眼。曾经栽龙眼树的地方是两棵桃树,结的桃子又大又脆,来往的邻村人经常顺手牵桃,家里的狗不知怎的,也不知道要看家护院,让他们频频得逞。很后那两棵桃树被残忍地砍掉,说是影响风水。右边是几棵笔直的木瓜树,木瓜能结很多的果,簇拥在树干上,好像抱团取暖,木瓜由青色慢慢出现一点黄,黄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占满整个瓜,这时的瓜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左边是跟龙眼树差不多高的黄皮果树,我们并不喜欢吃黄皮果,父亲说这种树叶子大能阻挡夏天强烈的西晒,而树下大片的阴凉都被一群鸡常年占领,它们趾高气扬,或稳稳地排排站在树枝上咯咯叫,或在树下用翅膀扫出的一块干净的地盘白天悠闲地睡觉。家的后面是一块松树林,松树长得错落有致,有老树也有小树,树皮粗糙像老人的手,风吹过就能听见沙沙沙沙的叶子摩擦的声音,如果一个人会感到有点害怕。树上有黑色和棕色的小松鼠,发现他们让我很开心,我经常看到松鼠们蹿上蹿下吃松子吃野果。春天的时候,松树林里开着各色的花,粉的白的浅黄色的,它们不够鲜艳,但足够好看。

我的父母亲每日劳作到太阳下山,回到家先把饭煮上,然后父亲看电视,母亲则搬个旧板凳到门口择菜,太阳的余晖照在她黝黑的脸上,瞬间脸被涂抹上一层红土一样的霞光。母亲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隔壁邻居聊着,今天都做了什么,天气怎么样。有小孩子围在一起玩游戏,忽地又四散跑开。等菜择好,天就全黑了,父亲催母亲赶快把菜洗好。等到两盘清淡的蔬菜炒好,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鸡已经全都回到窝里了。疲惫的他们收拾好桌子,洗好澡,再到门口张望一会吹吹风,便回到家里沉沉地睡去等待第二天天亮公鸡打鸣。

望着窗外闪烁的黄色灯光和呼啸飞驰而过的银白色地铁,我在想,家乡,我是回不去了。我所有的行动都证明了对她的背叛。我背叛了日夜思念我的双亲,背叛了那片土地上的春夏秋冬和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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