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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何事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6-26

知君何事

起这个名字是想到了纳兰性德的那一句“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想来人间大多是惆怅,虽也大多不是惆怅,而可贵的便是一份“知君”了。

2018年,我休假坐飞机去上海。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一位阿姨坐在我旁边,她把机票举在我面前问了一句:“妹妹,麻烦帮我看看我这个飞机在哪里等哦?”我看了一下机票,恰巧和我是一列航班。阿姨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穿着普通的褂子,普通到如今已经有些记不起来,只记得看起来不像是去旅游,不像是去访友,也不像去务工,就像是刚取下围裙,端着菜走出厨房的一位母亲,拿着机票的手也像这世上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布满了凸起的血管。“我也是坐这班飞机,等哈和我一路过去就行了。”我回复到,我们说的都是方言,我心想,做子女的怎么放心让阿姨独自一人出远门。后来一起上了摆渡车,听见阿姨在接电话。“我和我表妹说好了,去她那里耍一哈,没得事,说好了勒,他们要去机场接我勒。”渐渐的阿姨的语气变得不好了起来,“我不想带娃娃了,我太累了,我就是想出去休息哈子。”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阿姨的语气变得哽咽了,“你媳妇先带到娃娃,你们真的不要再逼我了,我真勒太累了。”言语之间,已经是带了哭腔。不难猜出,这大概是一个母亲的“离家出走”,在带孙子的生活里的一次“出逃”。我假装没有注意看着窗外,毕竟在成年人的生活中,比起流眼泪更痛苦的事就是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眼泪了。

恰巧去上海旅行,也是我在生活里的一次“出逃”。远离工作和单调的生活,将规律生活的发条拨动,去东方魔都看看,去那周围的水乡看看,就只想换个陌生的地方吃饭睡觉散散步,如今写下这一番感叹倒是有些“知君何事泪纵横”的意味了。

大多影片和文学作品中,将少女作为世间很美好的意象去表达和描述,像是诗经里河畔的女子,涉水而来,轻拾衣袂,双眼映着漫天的霞蔚。也像是洛丽塔在绿林和水雾间摆动的脚踝,烂漫而天真,纯粹又动人。还是伊豆的舞女低垂着头时露出雪白的脖颈,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皆是风情。而一旦少女变成了母亲,母亲变成了老妪,形象却又往往变成了艰苦,变成了奉献,是纤绳压进骨肉的忍耐,是岁月恒久的磋磨。正如民国女作家萧红写到的: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

之前网上看到一个段子,碗柜里的一堆盘子要掉下来了,必须用手抵着碗柜的门,一旦放手,盘子就会掉下来,不挪开手,又没法把倾斜的盘子放好。这个时候该怎么办?热门点赞*一的答案是:喊”妈!!!“。网友笑称,妈妈是*的。初看到这个答案,我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不禁想到,其实,妈妈一开始也不是*的。

在我的孩童时代,我一度觉得我的妈妈是*的。她编织的毛衣往往是花纹很独特的,在冬天我从来不需要买棉鞋,她会给我们钩毛线鞋,她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跟着爸爸走南闯北。甚至是关于子女的教育,只要是不影响学习,我想画画,想练毛笔字,她都是说一句“孩子想学这些就让她学嘛”,在曾经那样艰苦的生活环境下,妈妈对我爱好的支持显得尤为可贵。

读书时我学习到深夜,她便会走进房间问我,吃宵夜吗?渐渐地,随着我的成长,父母对我的生活开始插不上话了,我好像成了天空晃荡着的风筝,而他们却成了那双我回头望去开始模糊的手,他们只能循着那一条线向我望去,看着我摸爬滚打,踟蹰前行,我却也深知有他们牵着,我才不会走失。不变的是我累了的时候,妈妈便和我说“想吃什么好吃的?”然后给我做一桌好菜。仿佛吃着妈妈做的菜,我置身于烟火温暖之中,这世间万般风雨皆绕我而去。

我很爱的妈妈的私房菜大概就是那一道清汤猪小肠,这一道菜清洗尤为重要,要清洗掉猪小肠的腥味,然后把猪小肠打结,剪成一个个小结在清汤里煮,妈妈做饭不喜欢放味精,也不放料酒,调制一份秘制辣椒蘸水,猪小肠打结煮熟后蘸着蘸水吃,一口咬下去,汤汁在味蕾绽放。千滋百味,很爱的始终是妈妈的这一味。

于我而言,妈妈是慈母,于父亲而言,妈妈是贤妻。而对于妈妈来说,她很快乐的时光却是少女时代,她写得一手好字被老师表扬了,她去赶集的时候趁着鸡蛋涨价小赚了一笔,甚至是她去放牛,牛踩坏了谁家的菜苗被骂了,这些都是她的快乐和喜悦。直到懵懵懂懂成为了妻子,成为了母亲,再也挣脱不了生活的担子。

时代更迭和身份转换,带来一种全新的生命奥义,与此同时也显现出一些附加的枷锁。女性在职场的独立被称作女强人,许多人猜测这样的女性大多不会家庭幸福。女性在婚恋市场中的选择,被称作“大龄剩女”,大多数未婚女性必然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女生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女性一旦全身心照顾家庭,又被称作男性和孩子的附属品,甚至是自己子女和丈夫给予的桎梏。

只是大多数人忘了,在妈妈成为一个妈妈以前,她也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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