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建国,笔名北国、北国之雪等,四川渠县人,现居重庆。自由职业者。作品散见《四川日报》等刊物。一部反应城市化进程的长篇小说《忧伤的山城》正在更新中。
回头,不回头
儿子说,和王洋分手那天,快进地铁口时,王洋回头看了看他。王洋是儿子高中同窗三年的好友,考上了清华。那天是王洋生日,他们聚了一下。第二天王洋就要上学去北京,儿子也将去香港求学。回头时,王洋有些伤感。儿子又轻轻地说。
儿子也有些伤感。作为父亲的我,能够体会到他们之间纯洁的同学深情。我相信,王洋的那一回头,永远地刻在了儿子的脑海。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的那份友情,也会越加深厚。
前几天,和老家一位远房大嫂参加亲友婚礼。大嫂两个孩子,哥哥当兵,妹妹今年考上了湖南大学。正是开学季节,酒席上,话题自然谈到孩子身上。她说,哥哥去送的妹妹。哥哥把妹妹送到学校后,帮助妹妹买了衣物、床被等生活用品,很后带着妹妹去饭馆吃了一顿川菜,就回成都部队了。哥哥走时,没有回头!
女儿从小到大,还没有出过远门。我现在还能想象当初哥哥走时,女儿的那份伤心。前两天打电话过来,她说,妈妈,我想回家!一下就把我眼泪喊出来了。说到这里,大嫂已是眼泪花花。
其实,母女连心,兄妹相惜,在妹妹哭得稀里哗啦时,哥哥的不回头,既是给妹妹一种勇气,也是不愿让妹妹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他们都已离开父母怀抱,不回头,彼此道一声珍重,以后的路,就靠他们自己去走。
这也让我想起和妻子送儿子去香港上学,我们离开的情形。根据学校安排,那天上午我们要参加家长会,他们新生去办理香港身份证。因有一段同路,我们一起穿过校园,儿子很后和一群来自各地的同学乘着扶梯上了三楼,我们家长则直接去了二楼的会议室。两个多小时会议结束后,我们出来,对面扶梯映入眼帘。我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儿子刚刚就在电梯上和我们分手了。当时,儿子没有回头!
我和妻子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人群中,怔怔地望着那依旧在缓缓上行的扶梯,一阵忧伤袭上心头。十八年来,儿子都在我们身边,没离开过我们。从内地重庆来香港,虽然并没多远,但总感觉是远渡重洋,就这样告别了,心有些不甘。我们还在期待,期待扶梯上儿子的那一回头。环顾四周,我从每个家长的眼中也读到了和我们一样的心境——真是不舍啊!
有人说,亲子关系不是恒久的占有。做父母,是一场胸怀和智慧的远行。在这场远行中,我们不得不收回我们注视的目光,虽有些无奈。但不管我们能不能离开孩子,而孩子却在成长,他们在渐渐走远,不会回头。
记得那年考上省城,我背上背包离开家乡去和同桌的“她”告别。当时她在楼上。听见她妈妈喊,她急匆匆跑下楼,由于冲得太快,抓住扶梯的手几乎就要滑落。看见是我,马上折转身,冲上楼。无论她妈妈怎么喊,她赌气就是不下来。我站在她家门口,尴尬地等着。我明白,她还在生气,因我没和她报考同一个城市。看看她没有出来的意思,我和她妈妈打了一个招呼,决绝地走了。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她又跑了出来,大声地叫我。我站住,空气在刹那间凝固了。我也赌气一般,没有回头。我明白她一定倚在门柱上,望着我。曾经无数次去她的家,都看见她用那样的姿势,幸福地等我。那份朦胧美好的情感,也因了少年的不回头,永远留在了各自内心深处。
经年后,当我们都各自为人母为人父,谈及那次的不回头,都认为生命中,特别在爱情来临时,回头和不回头,也是一种缘分,一种注定。
20多年前,我从成都辞去一家外资企业的工作,下海到了刚刚直辖不久的山城。十年寒窗,终于苦读出来,而要抛弃让同龄人羡慕的一个铁饭碗,是何等艰难。而且那段时间,我事业正处于上升时期。在那段纠结、煎熬的日子,我几乎不吃不喝。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我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出来,就不能回头。正是背负着这样的信念,我一直努力地朝前走去,没有回头!
如今人到中年,如一枚鹅卵石,河水汤汤,冲刷了轮廓和锋芒。在儿子微信向我聊及王洋时,也让我想到了曾经的过往。往事如烟,岁月如歌,回头不回头,均在一念间。
窗外,阳光温润,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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