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云

行走的云

早就和云儿说过：你应该出本诗集，我写序，不要稿酬。云儿笑着说不行——不知道是说她的诗不行，还是我的序不行。后来在博客上看到她的组诗《行走的云》，从零七年三月写到今年的十月，共计166首。我不懂诗，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深夜凭窗的朋友，一杯香茶缭绕，一曲音乐缭绕的心声或者“呓语”（其实，诗中梦中的云儿已非家里院里的云儿——我们每个人都有灵肉分离甚至背离的时候，或者说，白天的云儿是肉身的行走，夜晚的云儿是心灵的行走，我们大可不必把诗歌看成日记，形而下的对号入座）。

三年来跟随“行走的云”，陆陆续续的读，每看一首，就随心随笔的写下只言片语。如今，看云儿好长时间不“行走”，想必已经告一段落，就把这些读懂读不懂，读对读不对的心得整理出来，赶在云儿生日的时候统统贴在这里，聊表心意，穿越漫天大雪，遥祝云儿生日快乐，快乐如风；生命洁白，洁白如云——是谓“风中的云儿”。

云儿的大名叫风中的云儿，是著名网络文学社团“雀之巢”里的小老鸟，说她小，是年龄比较小，（据说人也长的小巧玲珑）说她老，是资格比较老（是“巢”里的“黄埔一期”）。认识云儿应当是在“雀之巢”成立之初，接连几次征文活动，她那细腻而质朴的文笔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她也是巢里优秀的编辑和评论员。后来把我的书邮给她，很快就收到了她的回信，这是在给我的诸多书评中很好的装到信封里，贴上超重的邮票，于千里之外邮寄过来的“文稿纸”和“钢笔字”，她的字写得潇洒大方，与她自报的身高反差极大。这封信我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深深感受到她的真诚，她的热情，她的守信，她的谦逊。这封信，至今为我保存，在我眼里，它已经不仅仅是一篇文章，而是一份礼物，一件藏品，一个纪念。

在和云儿的逐步接触中，特别是在她的那些真实而感人的叙事散文中，知道她是一位女医生，是一位漂亮的女医生，是一位漂亮的心地善良的女医生，是一位漂亮的心地善良且认真负责的女医生。—她会为患者哭，她会为患者解囊，她会为患者鸣不平，她会为患者跑上跑下，忙前忙后。她还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一个体贴的妹妹，一个贤淑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她的人缘极好，是她身边的人都喜欢的歌友、舞友、球友、牌友、文友、博友。她的兴趣广泛，听音乐、品香茗、写诗歌、弄博客，很近还学会了开车。当然，很大的爱好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边听《薰衣草的阴影》，一边写组诗《行走的云》。除了诗歌，她的散文也写的相当漂亮，她的随笔小品也自成系列，她还写小说，而且有一个很大的写作计划，我们期待着。

生活中的云儿像一只快乐歌唱的黄鹂，跳跃在枝头恣意挥洒着耀眼的阳光。而诗歌中的云儿却是一只忧郁的夜莺，歌声婉转、凄美而动听。其实，这并不矛盾，文学在反映生活的同时更要深化生活。现实生活一经“深化”便是那冰消雪化后裸露出来的黑土地，既有真善美的红花绿草，也有假恶丑污泥浊水——谁能无视阳光下的阴影，谁能回避心灵深处的疤痕和伤口。而且，越是理想主义者、完美主义者，越是容易走向悲观主义，甚至虚无主义者。生活的本真是这样，人们的情感世界也是这样，起点和归宿往往大相径庭，正所谓爱到恨时心破碎，情到深处人孤独。在《行走的云》中，我们读到一段爱情的艰难行走，我们读到一个灵魂的艰难行走，因此，也似乎读懂了茫茫人海中的孤独，似乎读懂了沉沉夜色里的孤独。诗歌不同于小说、散文和戏剧，它很少纵向的诉说人间的悲欢离合，而更多是横向的切割，所表现的是这些悲欢离合的故事中的主人公的心灵的断面，所以更要悟。我的“悟”就是在不断“行走”中寻找和丢失的爱情。

在云儿的诗行中，我们同时看到灿烂的阳光和幽蓝的月华两种底色，应当说，后者更为浓重，或者说，这两种底色的反差越大，悲剧的色彩越浓。但凡追求高尚生活的人，都会有失望和落寞的夜晚。读云儿的诗，我的脑海里时常浮现两幅水墨氤氲的画面，一幅是那个深夜里品着香茗，听着音乐，流着眼泪，写着诗歌的云儿，一幅是雨巷中那个打着油纸伞，结着紫丁香般愁怨的姑娘。这两个人物的形象互相叠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后在缭绕的茶香和花香中袅袅升腾幻化成“风中的云”“行走的云”，飘向遥远，飘向消逝。正是在这样一种灰蒙蒙和湿漉漉的意境中，云儿的诗，更像一首爱的挽歌，正面和反面都写满了“情殇”二字，这是写给天下所有痴情苦恋的女人，她们为情所美，为情所醉，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望断一个又一个“背影”，穿透一个又一个“手心”，滴泪为诗，滴血为诗，这样的诗，怎能不感人肺腑，动人魂魄？

好在，这些结着紫丁香般愁怨美丽而忧伤的女人，很终还是走出了长长的雨巷，终究雨过天晴，终究云开雾散。只是这样的“出走”和“走出”都不免带有宿命的色彩，“风中的云”也好，“行走的云”也好，让我们读到了“空”，读到了“放下”，读到了“虚无缥缈”，不禁想起《红楼梦》中除了晴雯另一个让我喜欢的女孩：妙玉——看破红尘，冷眼人生。其实这是一种无奈，是爱情悲剧的另一个版本，有失消极，有碍健康。这也是我对云儿这部诗集很好的意见和建议：我们既要超越生活，也要回归生活；我们既要投入文学，也要走出文学。文学，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很后想把诗界女子大都心仪有加的普希金的经典诗句送给正在过生日的云儿：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