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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少年游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7-01

不似少年游

在朋友圈看到老四结婚了。

很感动,但也很恍惚。仿佛结婚这个词离我们还很遥远,而我们却正在真切的经历着。

我们在2012年相识,我是个拖着行李箱迷路在大学校园的土包子,他却已是个人精,本该难以成为好友。人的本质是孤独的,不能为了合群而合群,毕竟初入大学的时间可贵,不能浪费在虚无的事情上。但宿舍四个本是孤独的个体,却连成了一片,紧紧缠绕。我们并不是志同道合,四颗心却贴得很近。

在大学,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班集体,只知道我们的四人小团体。上课总是四人坐很后排,吃饭总是四人抢一桌,逃课总是四人一串被抓,打游戏也永远是四人。别人融入不了我们,我们也无法接纳别人。

曾经信誓旦旦要当一辈子的兄弟,却无数次争锋相对拳脚相加。四年后各奔东西,说好了要当彼此的伴郎,老二结婚我却抽不出时间去。可能的确是太远了,也可能我们之间悄然有些变化。总以为好朋友就是一辈子的,长大后才发现,时间总是很残酷。在时间面前,我们做不了什么,它就能在我们之间升起一层屏障。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可能以前和现在,的确有些不一样。我们早已不是那个纸醉金迷而不顾其他的少年,我们的肩头早已不知不觉扛下了生活、工作、感情的压力,甚至压得喘不过气也无法抱怨。

看着老四的婚纱照,时间带给我们兄弟四人的屏障便荡然无存。我想,此刻另外两个兄弟也在和我一样看着老四的朋友圈,看着他幸福地搂着新娘的腰,看着二人甜甜地亲吻。时间和距离把我们划分到两个世界,从此越来越远,但心依然可以很近。

我知道他们,正如他们也知道我。他们在群里等着我发话,而我也适时地发送了老四的婚纱照,加了个问号。于是群里便热烈起来,向来素质不佳的老四开始口吐芬芳,向来荤素不忌的老二开始插科打诨,向来低调沉默的老三也开始热烈发言。我们的确已很久没有秉烛夜谈,没有举杯共饮。但我们始终记得每周去一次的火锅店,记得勤劳善良的老板娘,记得敦厚老实的老板,记得他们调皮活泼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串起了我们兄弟四人对大学生活的回忆。

我们分开太久了。时间把我们带回*一次的自我介绍,四个人满脸青涩,连自我介绍都有些许的紧张。后来我们调侃很多的就是:老三你说你是校园歌王,结果呢,初赛被淘汰,老四你自称学霸,结果年年挂科,老二很老实,自称只会跑步,果然大学都是长短跑*。

他们起哄:大哥你得了,你天天吹嘘自己以后要拿诺贝尔奖,结果好文章都写不出来一篇。

哪怕隔着屏幕,也禁不住老脸一红。但却笑得很开心,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聊天结束,我们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我记得,我们没有说再见。就像那年我们毕业时的分道扬镳,也没有说再见。老二先回了老家,紧接着是去机场送老三,很后是老四在火车站跟我道别,道别也只是一句“我走了”。当我一个人回到宿舍,房间空荡荡的,心也空荡荡的,实在不敢相信朝夕相处的四个人,如今只剩我了。

可能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更直接,我们分开时没有说什么话,也可能相比于爱情,我们更不擅长经营友情,不懂得在友情里告别。人生的分分合合,是成年人的常态。所以我们没有说再见,也就没有那么多分开的难过。人嘛,总要时刻嘴角上扬。

2013年雅安地震,把我从床上摔下来,瘸了腿。他们也并没有大义凛然的表达感情,却把我从六楼背上背下。以前让他们帮忙买个早饭都要求半个小时,这段时间却一个比一个主动。有段时间我们励志好好学习,老二凌晨六点就爬起来去图书馆自习,等我们慢悠悠去时,他却趴在桌上睡得很熟,口水漫桌。老三的歌喉虽然比我们好一些,但在藏龙卧虎的大学校园里,却终究不值一提,他要参加校园歌手比赛时的自信,好像注定了他是*。很后在他初赛被淘汰时被我们冷嘲热讽了好几天,以示安慰。老四自诩学霸,本应是清华北大的学子,只是高考没发挥好,才沦落到与我们为伍。对于他这些话,我们也只是听之任之,毕竟他*一学期就以挂科告终,自己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趣事很多,妙事很多,愁事也很多。无论是什么事,却都是紧紧围绕着我们四人,哪怕是打了一架,也是让我们更加信任彼此。

在人生轨道面前,我们总是太渺小。我们说了很多的话,无数次的夜谈,终将远去。约好了要参加彼此的婚礼,要八人去旅游,也恐怕只是为以后的“没时间”埋下伏笔。但我们共青春,你路过我,我路过你,就值得。

亲爱的朋友,我想起《千与千寻》里的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即便联系少了,甚至在更久的以后断了联系,我依然感谢我们共同走过的青春,我们那璀璨的大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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