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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海击浪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6-26

浅海击浪

盛夏,跟随爸爸踏上亲近大海之旅。

从蒸笼一样的都市走出来,在青山绿水中长途驰驶,本身就是一种绝美的享受。车窗外,连绵不断的山水、草木、庄禾茂盛着绿意,间或有色彩斑斓盛开着,这些足以兴奋我一整个孤独的暑期。

天幕空旷碧蓝,四周白云低挂。绿草间一丛丛、一簇簇的各色野花勾魂慑魄般摇曳生姿。空气明显的清凉起来,也没了钢筋水泥的味道,胸襟顿时荡阔且开始沸腾。我用了很大的耐力,才没有把急撞而来的惊喜和激动变成大呼小叫与手舞足蹈。

列车一站一站向前行驶,我睁大的双眼从日当空一直兴奋到夜幕降临,已是十分疲倦。天黑实时,吃了爸爸给我泡的方便面,便爬上列车顶层的床睡了。一觉醒来,天已亮,外面下起了雨。列车依旧以特定的速度穿过蒙蒙细雨,雨中的一景一物多了份朦胧的诗意美,情不自禁想起了唐诗宋词,顿觉心旷神怡。

数小时后,终于到达了海滨之城。走出车站,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风景映入眼帘。我惊喜,这里的树如此之高,如此之密!路旁的大树给宽阔的大路搭起了绿棚,院子里的树把房屋掩在绿荫里,大街小巷的树给城市披上了绿衫。被雨湿透的树木,绿得晃人的眼。撑开雨伞,沿着雨中像银色绸带一样闪闪发光的水泥道行走,脚下软软的、湿湿的,扑面而来的空气把鼻孔、嘴唇、脸颊湿润得水灵灵。我更惊喜,这儿的房屋色彩鲜艳而美丽,橘黄色的、银灰色的、浅蓝色的,大都是红色的屋顶,又多是单元小楼,一幢一幢,方方正正看上去像魔法一般,让我很喜欢。

好玩的还是大海。到海滨之城的第二天,我们便坐公交车去了海边。车门刚打开,我*一个扑了出来,不顾大人的喊叫与喝斥,就急切地奔向海边,迫不及待捧起梦寐以求的海水,尝了一大口,真的如传说中一样咸。我吐出海水,砸吧着余留在口舌上的咸味儿,抬头向远望去,只见白亮亮的一片,没边没沿,分不清哪里是天边,哪里是海尾。翻腾的浪花与细小的雨珠合为一体,落下又腾起。海浪一排追着一排,像天上抛下来的一条条雪白的银链,朝礁石猛烈冲撞。只听“轰”的一声响,刹那间,银链碎了,变成了无数朵浪花,看得我眼花缭乱,心潮澎湃。

半晌午时,雨停了,太阳火辣辣的出来了,海面蓝汪汪的,海滩金灿灿的。经大人的许可,我们小孩子可以下海里去玩。我换上了泳裤,带着游泳圈兴高采烈地跑到海里,看到其他人都游到一米五深的区域了,于是我也向那里游去。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好不容易游了一段,应该说是艰难的走了一段,又被浪打回去一大段,并且每次被浪打时都有海水不可抗拒的钻入口中,咸涩涩的。前行,后退;再前行,再后退;反反复复了好多次,费了十八牛四虎之力,我终于穿过浪涛的臂弯,站在想要到达的地方。

胖叔叔和几个人笑着向我走来,看看他们的表情,有种阴险感,我一想不妙,赶快撤。刚挪动了一步,胖叔叔抓住了我,其他人把我从游泳圈里抱出来,又放我坐在游泳圈上面,然后把我向后一推。啊,完蛋了!这样坐在上面根本就无法把握方向,浪一个接一个地从上方打来,把我很终还是打回了岸。

回到岸上,似乎被浪打晕了,感觉天旋地转,很后实在无法站稳,倒了下去。

躺在软软的沙滩上,很舒服,想着来个日光浴也挺好,便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阳光以手的姿势抚摸着我的肌肤,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男女欢笑声和海水辗压沙滩的滚滚声。恍惚中,我突然长大了,勇敢地走向大海,站在波口浪尖傲视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潮水,海鸥振翅的声音在头顶呼呼飞翔,后浪追逐前浪卷起千堆雪淹没了我。我向着层层叠叠的巨浪不断发起一次又一次冲击的挑战,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半点退缩,始终挥舞着不屈的臂膀,穿行于汹涌澎湃的巨浪中。

当我与急流搏斗、与潮水起舞时,猛然被几个人抓脚抓手仰面抬起。我急忙睁开眼睛,那个长大的我倏地不见了。胖叔叔和三个人坏笑着把我扔进旁边一个挖好的沙坑,几只手毫不留情地往我身上争先恐后埋沙子,厚厚的湿湿的沙子盖住了我的全身,只露头在外面。

我挣扎着要起来,腿比钳子一样的大手按着,胳膊被钳子一样的大手按着。既然挣脱不了,就索性安静地躺着,再沐个沙浴。我安静后,按我的手也就离开了。躺了片刻,被他们的欢叫声诱惑着从沙子里钻了出来,兴冲冲地加入到沙埋另一个人的活动中。

玩累了,去买了几串烤鱿鱼,很大的鱿鱼,北方的城市是见不到的。味道鲜美,咬一口,满口满鼻生香,吃了一个还想吃。

午饭时,在海边的餐馆里吃了一桌子海鲜。不过,吃起来并没有想象与传说中那么好吃,吃一口再吃一口,每一口都带着海的味道,咸中有点腥。大人们兴致很高,胃口也好,吃得满头大汗,杯盏交错中更是喜笑颜开。

饭后,因几个人有些醉,便又回到海边,躺在沙滩上休息。我再次换上泳裤,在爸爸的鼓励下,走进海里,大胆地在浅水中与滚滚涌来的浪波嬉耍,一会儿被浪打退,一会儿双臂击破浪前行。退也好,进也好,我都开心地笑着。

亲完海的第二天,发现自己变黑了,全身疼痛不堪。之后,身上和脸上脱了一层皮,又似乎白了几分。尽管在脱皮的过程中受尽煎熬,但一想到正当少年的我*一次做了一名击浪者,心中充满了自豪。返回家后,我在日记本上写下:浅海击浪,一次笑与泪、苦与甜的人生之旅。

(写于初二看海归来后,修改于2020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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