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万锁
不知凡界的人得罪了哪位天神,这秋分过后的天啊,不是淅淅沥沥地下雨,就是整天阴着一张脸。
今天难得太阳出来,因为有事要办,我驱车回了老家凤翔。
一路上,久违了的阳光通过车窗的玻璃折射进车里,照在身上,感觉暖暖的。
事情不大,加上自己在县上做过十多年的酒店生意,认识的人多,不到一个小时,很快就办完了。
事情办完,我便像往常一样,又去县城东关供销社家属院,探望住在那里的父亲和母亲。
供销社家属院,是由原来麟游县的一个商品转运站改建而来,它由南北几排四合院组成,大约二百米的深度。
而父亲母亲住在很北边的一排,每次进去,要步行一个很长的过道。
我将车停在大门口的平台上,和门口做生意的几个熟人打着招呼向里走去。
门厅的上面是座楼房,因为*一排的院子堵了光亮,虽然是晴天,还是有点阴暗,阴暗的让人感觉到压抑。好在没有几步,我很快就走过了。
过了门厅,远远地,我看到过道的很前面有一个人的背影,珊珊地在向前移动着。因为自己视力不好,只能从他行动的缓慢上,觉着是一位老人。
我紧走几步,模模糊糊地看到前面行走的人的那一头白发,佝偻着的腰杆,更加证明了自己对这个背影的判断。只见他一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颤颤巍巍地,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生怕脚下一个不小心而跌倒。
这是谁啊?
熟知这院子所有人的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近了,从这位老人的穿着上感觉有些熟悉,心里突然一紧,有点慌……
可能自己急促的脚步带着声响,这个让我突然感觉心慌的背影转过了身。
啊!父亲!
我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我是隔三差五常回家的,就像今天,办事也只是个由头。我是心里牵挂着已经年迈多病的父亲和母亲,想着上次回来时腰腿疼痛的母亲;想着一到天冷就咳嗽不停的父亲,我在省城待不住啊!
而在以往, 我大多回来的时候,热爱秦腔戏的父亲常常坐在沙发上,把电视上演播的秦腔节目看得津津有味,很少起身走动。
只有母亲走进走出的给我端来一桌子家里能吃的水果和点心,笑眯眯地眼瞅着我要吃上几个。
而我常常也是坐不了多长时间就有事离开了,以至于父亲这些年的背影我很少看到,也很少注意。
转过身看到我的父亲是一脸惊喜,而我,走上前,扶着父亲的臂膀,回答着父亲的问话,竟有些哽咽了……
在我心目中一直高大威武的父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变的如此苍老!苍老的让人难过,让人生怜……
父亲退休前是一位供销社的销售员。
只读过几年私塾的父亲没有当过什么领导干部,但我却是在他的奖牌堆里长大的。
从我记事起,家里的几面土墙上便挂满了父亲各式各样的奖状和奖牌。什么优秀啊、先进啊、标兵啊、能手啊……
父亲揽尽了当时供销社系统所有的荣誉和称号。
我的小学和中学是跟着父亲在他工作的横水镇上的。
多少次半夜醒来,我都能看到父亲坐在桌前认真学习记笔记的背影,那时候,他的背影宽厚而又坚挺。
多少次早晨起来,我都能看到父亲匆匆起床去上班工作的背影,那时候,他的背影灵活而又生动。
多少次送货下乡,我都能看到父亲骑车远去的背影,那时候,父亲的背影洒脱而又威猛。
那时候的父亲常年身穿一身中山装,洗的发白的中山装上有几处缝补整齐的补丁,而那几处显眼的补丁,丝毫遮掩不了父亲当年的潇洒和英俊。
还有那一双下乡支农沾满泥巴的布鞋上,囊括着父亲对待工作的认真和辛勤。
浓浓的眉、黑黑的发,父亲英俊的国字脸上,饱含了一个热爱工作、热爱生活的人的坚毅和热情。
我打小崇拜英俊潇洒的父亲。学着他穿衣,学着他打扮,学着他做事,学着他做人。
在我的心里,父亲就是一座山,挺拔而又伟岸!父亲就是一片海,热情而又深远!
而今天,父亲老了,走不动了,他将人生的重任交给了我们,他用他的余热激励着我们。
我们累了,就回父亲居住的小院。
听父亲几句暖心的叮咛,听父亲几句诚恳的教诲,我们又会精神抖擞,继续前行。
我们遇到挫折了,也会回父亲的身边,听他讲他多灾多难的人生故事,看他现在乐观豁达的处世风格,我们便会擦干眼泪,波澜壮阔的人生路上,又会出现我们坚韧不拔的身影和爽朗开心的笑声……
今天重阳节,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想起父亲姗姗前行的背影,我不由得又是泪如雨下,尽湿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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