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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秀莲:冬日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8-13

文/康秀莲

 

 

 

 

入冬以来的*一场雪悄然落下,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车子慢了,行人慢了,连空地上的花喜鹊也在驻足……望着空中飞舞的雪花,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大雪天……

那时我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也是一个周末,一大早,纷纷扬扬的大雪一直在下个不停,临近中午,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厚了,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心想今天下午我大概不用回学校了吧!自从上了初中,我一直在三十里外的中学寄宿,每天一趟的班车上,人总是挤的满满的,常常是在车站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盼见班车的影子,可车里的人早已挤的满满的了,车往往是连停也不停,一溜烟就开走了。所以只能是常常想家,常常不能回家。昨天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想今天借着下雪,总能心安理得的在家里热乎乎地多待上半天了。

中午时分,雪停了。西厢房里,二哥邀了他的好哥们在热火朝天的喝酒,看这阵势,他们没准能喝上一个下午,我心里一阵得意。没想到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娘对二哥说“喝完了酒,送你小妹去上学!”那语气,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我也只好开始乖乖收拾东西。

 

前行的路上,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一道车辙,没有一只脚印。大雪早已没过了脚踝,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坑,自行车也跟本无法骑行。二哥或许是怕我的鞋也湿了,或许是觉得路太难走,总是让我坐在后座上,费力地推着我,始终不让我下来。自行车在雪地里一次次打滑,二哥总有办法不让我从车子上摔下来。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爬上陡峭的大坡,穿过树木参天的林场,沿途走过一个又一个村落。一路上,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也不知就这样走了多久,总算到了学校。尽管母亲给我穿的象只笨重的小熊,下了自行车,我的手脚还是早已冻麻木了。二哥到学校里把我安顿好后,紧着往回赶,寒风中,望着二哥推着自行车在雪地里艰难的跋涉,直至消失在暮色中,我忽然醒悟到,我该好好学习了!

 

后来,我一次次面临高考,灰头土脸的失败。有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我是学习的料吗?每每这时,想想母亲的坚定执着、殷殷期盼!想想家人的无私付出,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今,母亲早已作古,二哥也已年逾花甲。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我只是一个资质平平的女孩,只是想努力改变我土里刨食的命运。我一直在深深地感念着他们——我的母亲和我的家人,如果没有他们的坚定执着,我现在或许正在乡下的某一间小作坊里,在呛人的皮毛堆里,一针一线地缝制着我的生活,而不是现在,在这雪天,手捧手卷,静静地书写我的灵魂!

 

作者简介:

康秀莲,生于1970年,自由职业者,热爱生活,喜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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