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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邂逅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6-25

穿越时空的邂逅

薄雾熹微,一场淡雪扫过云门山,如轻纱曼笼,若隐似现下显得清丽新奇。我踩着石阶上的新雪,一步一缓,谁也不知道我是为谁而来。

他就在前方,离我不远了。愉悦的,伤心的气息隐隐传来。辰光这样静,落雪无声,诗意铺成一条路,我在这端,他在那端。

半山腰处的“渐入佳境”是他的真迹。瘦硬,刚劲,曲折转角处不落流俗。一如他的人,腔子里有铮铮的清骨和傲骨。山的寒意,世间的瘦都在他的心里,在字里。他叫雪蓑,迎着漫天飞雪散淡直行,醉也好,颠也罢,像苏轼,“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都说他张狂,他哪有狂的资本呢?有取之不竭的才华,却又无处投递。只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狂。“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云偏消”。山阴西边石阶路侧,他写下“蓑老卧豆岩”,空灵,素寡,像秋水长天,是寂寂的天空。众人不解,他捻须微笑而不答。懂他的自然懂得,不懂的又何必解释呢。

“神在”也是他的题刻,浓烈的笔画,饱满的情感已不同于以往的随心所欲。他有想说的话,他想呐喊,想听听空谷的回音。那份浓烈,那份傲岸分外扎眼。还有落寞的荒意在字里行间云游浪迹。看似锋芒的两个大字,实则是人生的无奈,好在还有山水可以寄情。“人对青山山对人,不知谁主与谁宾。猛然谷里一声笛,唤出梅花陇外春”。

云门仙境轻烟缭绕,灵气回旋。他面对此景,忍不住惊叹出“鬼斧神工”四个苍劲的字。澎湃,缓冲,激昂,回首,亦步亦趋,生活的节奏和韵律尽显,淋淋漓漓。心里似有气象万千波涛滚滚,仿佛还不能表达透胸臆,所以落款的“雪蓑”也磅礴大气,律动不已。直至弃笔大笑,方自过瘾。像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好一个洒脱的雪蓑!

“超尘离梦”位于云门洞外石壁上,稳健,瑰丽,飘逸,梦幻,潇洒。仿若风起云涌之时,欲驾鹤归隐,不问凡间一花草一事物。落款题在右侧,不拘一格,也真的是超脱尘俗了。“瑶天笙鹤,居不爱一物,行不持一钱”。这像他,一位旷达的世外散仙。

他这一生,是浪迹潦草的一生。晚年凄凉落幕。我不知道他在闭目前的心境如何,有失望和痛苦吗?他渴望的,是在这变化万千的世界中一展他的风姿,世间没有给他机会,山水满足了他的梦寐。在青州,在云门山上,他是快意的,他旷世的才华得以泼洒,他那凛凛的风骨隔着几百年的烟尘与风雨,与人们邂逅。

如果时空可以穿越,我愿意与他煮雪烹茶,谈禅论道,抚琴吟诗,挥毫泼墨。在这山上,做他的知音,伴而不问,观而不语,心有灵犀。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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