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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来人了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6-21

老家来人了,我已经预知到了    这两天喜鹊落在我的阳台两次了    叫声是湿漉漉的  喜事的预兆,被我放大了好多倍    喜鹊在花草行走、呼吸。真的通灵吗    等待是生活的全部,我喜欢戏剧性    我喜欢老家的石头、泥土和玉米的味道    从老家方向吹过来的风    吹进了我的衣领和裤腿与我心里的暖    开出了复杂潮湿的花朵        老家来人了,我的小舅子、小舅子媳妇来了    他们是老家的搬运工    大包小包堆积    把老家新鲜的猪排骨和晒干的咸菜疙瘩    都倾卸到我的餐桌了    把南湾子的地瓜和青龙山的冬枣    都放到我的储藏间了    握着两双拘谨的手,我依稀听见水声呜咽  原是出自我的喉咙        老家来人了,不仅仅小舅子、小舅子媳妇    在他们的身后,我看见了很多影子,有的*睡眠的    有的还在地里忙碌的    他们那么轻,那么诡异    我一直怀疑他们是飞天吧    老家有很多亲人,包括先人    仔细端详实际是在冥想    我知道这不断重现的影象意味着什么    让我在背井离乡的路上,不再悲伤        老家来人了,我把场面铺排成老家的很高礼节    喝酒是时间的一半,唠嗑是时间的另一半    聊一聊:青龙山的树、宝国吐的沙漠    沙柳的生态园化工区的污染    问一问:西湖离奇失踪的鲤鱼找回来吗    麦饭石矿泉水投产了没    主街上的六车道也跑满了车吧……    想起那么多老家的事物    却不敢说出,而咬住了嘴唇    一块尖锐的稻粒把我硌伤        老家来人了,勾起了隐藏在我身体的怀乡病    越来越沉重    我推开窗,站在星光里,看到被拉长的小舅子、小舅子媳妇的影子  那醉晃晃的脚步与故乡的歌谣    始终向着老家的方向傻笑    我过分渺小,即使背着比我还高的扁担    也担不起我的原乡与原罪    直到如今,就像得了痛风一样    我的脚跟儿还隐隐疼痛    在睡梦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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