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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流水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8-27

翻阅流水

翻阅流水

-----童年里的倒流河

题记:在漫漫长河里,剪辑一段时光,寻找一隅心灵的净土,装载童年的纯真,青春的风华和暮年的惆怅,印记一段悲喜中的乡情。

在江南的一座小镇借居,江南的春天,绵绵烟雨。也许是光阴渐老吧,一些漫过指尖的童年往事,犹如草尖上的露珠,湿漉漉的,以柔软的姿态,触碰着心绪。泛黄的记忆渐渐清晰还原,轻轻翻动,童年不小心打碎的浪花又归于完好,流水潺潺,一封来自故乡的信笺,包裹着儿时的温馨和甜蜜,于清宁和纯净里,托起一颗久违的童心。

我的故乡----陶墟,是一个坐落在淮北平原上的小山村,山虽然不高,但很贫瘠,除了薄薄的黄泥巴,就是光光的石头,一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树,不到春天,不会看到丝毫的绿意,寂寞的山乡里,寻不到什么可以入心的风景。所以童年里能让我留恋的,除了亲人,就是村外的那条河了。

河不是太宽,水也不是很深,但却是一源活水,从南向北,经年不息地流淌着,村里人都叫它倒流河,河水很清,没有杂草,也没有垃圾,水底有大大小小的石头,和紧附于石头表面的绿苔,还有成群的小鱼,很小很小的那种鱼。还有些太大的石头露出了水面。夏天的傍晚,一些闲了的人们会坐在这些石头上,一边纳凉,一边海阔天空,水面上弥漫着一些稀奇的话题和笑声,他们将脚伸进水里,感受着水流的惬意。也有一些胆大的孩子,会从一个石头跳到另一个石头,追逐嬉戏,水不深,就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也不会太害怕。那时,少不经事的我,不会关心,这清清的河水究竟从哪里来,又要到那里去,更不会有探究它名字的好奇,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它与其它的河流向相悖吧?

河水经年流淌着,不悲不喜,不缓不急,仿佛一切都影响不了它的心情,它平静,安详地流淌着:流淌着山里人的质朴;流淌着山村的日出日落;流淌着梧桐梢头的月缺月圆;流淌着茅草屋檐下的柴米油盐;流淌着黄土地上的风花雪月;流淌着祖祖辈辈辛勤和期盼。流着流着,不经意间,流走了我的整个童年,从此,我的人生便装满了它的故事和牵挂。

记得那时,我会选在春暖花开的日子,一个人偷偷跑到河边,静静地,看风漫过花蕊,衔着花香跑来跑去。有时又会将一抹尘土撒在十丈软香里,然后再吹漾水的眼波,让心在清澈里守着灵魂的纯洁,等待着摘一朵浪花,装在渴望中。一朵浪花,于我看来,似乎可以充分表达一种心境。水面上,三三两两的燕子,在无声地回旋,它们是在寻找梦开始的地方吗?还有蝴蝶,任性地扇动着翅膀,牵着春风。我的心被稚嫩充盈着,还没有弄懂何为“醉一斛春色”,只想抓住一把云彩,连同执念一起,强压在一如既往里。一曲来自遥远的歌,裹着流水的脚步,跳跃出自由奔放的旋律,我小心翼翼地把旋律嵌进时光,来填补童真的些许空白。从稚嫩里泛起的温柔,有着与众不同的颜色。看清澈的波纹在延绵,我将不愿披露的秘密,铸造成心灵深处*珍藏的部分。

一溪净水,犹似一脉清泉,却充满了无尽的色彩,天空的湛蓝,浮云的闲适,岸柳的葱绿,桃花的绯红,梨花的洁白,油菜地的金黄,都在水底投下青春的身影,我于身影里拓宽童年的视野,流水展示独特的风光,让心神往,徜徉在梦幻的静美里。

时光洞穿岁月,一寸,一寸,落幕了青春。童年,早已走过童话的诗行,但被水珠打湿的字里行间,还依然藏着浪花的前世,用香和绿包围的河水,贮满了温柔。春花秋果的香,复活了枯竭记忆。

悠悠碧水,话我长情,拎着倒流的水声长大,岸边的闲花野草争相弥漫,孱弱的心灵饱受着青春的鲜活情愫。一张如幻的画图,在清泠里流传着它的故事,看阴晴圆缺,尝酸甜苦辣,感悲欢离合。双臂渴求拥抱一朵千年睡莲,再捧起黄土地上的芬芳。

有时,会于缠绵的雨季里,扯一段风景,看雨烟朦胧了山尖,朦胧了树梢,朦胧了小鸟的踪迹,朦胧了人的身影,朦胧了幻想,就会逼出骨髓里的思绪,敞开心扉,痴情于朦胧的怡然。眼里的风景,再不会被鸟语啄破了宁静。拾起被雨滴打残的花瓣,那春光便落近黄昏,水便也换了一种容颜。偶尔,空里会汇聚一缕飘不散的炊烟,于袅袅中放开遐思,有多少安静可以包容孤独,在流水的温柔里做一个很甜很深的梦。

透过漫长的时间,无计逝去的光阴,我在岁月的这头,从未冷却一颗乡心,一些心情的文字,似乎无法整理,只有在这清清的河水里,颓唐方能溅起璀璨,在淡漠里翻出些许长长短短的故事,再写成文字,诗语的那种,便能找到按键,将一段岁月放大,再植入一场乡思,空旷的空间,让心陶然与一串串快乐的音符。

一缕情丝,若轻舟泛海,触摸波光的潋滟,在尘世轮回里编织精彩,在梦幻里寻回感动,青葱的时光,延绵了浓淡不一的沧桑,岁月的经典里,藏着那些盘根错节的心事,打乱着年年岁岁中的朝朝暮暮,每一次的远眺,都让梦有了充实的内容。

晴朗的日子里,凝望水面,看清澈把湛蓝收藏在心底,摆在很显眼的位置,总觉得它的心胸是那么宽宏,可以装下整个宇宙。思绪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故乡很远,心海荡起层层涟漪,三千客路,几幕烟雨,有多少被搁浅了的故事?被洗礼过的岁月?把幼稚和无知,沉淀于黄土地的风景里,呈现出一种风格之美,惊艳了童心,溅起的水花,落下,在河里开始漂泊,亦如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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