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汪云飞
这天一大早我便起了床,*一件事便是在我家住着的五楼推开窗往小巷里细看,发现地上是有些湿润。后来,我的目光移到对面的阳台和远处的屋顶,却怎么也看不出下过一场大雨的痕迹。于是,我又掏出手机,给仍在故乡老家的堂弟打电话。
“家里没有下雨啊!更没有下过一场透彻的雨!至于地上有些湿润,大概是降霜的缘故。”堂弟在电话里说,“莫非昨晚某个地方真的下过一阵细雨。即便如此,也无法缓解目前的旱情。”堂弟的话我觉得疑惑。
昨晚,我明明做过一个梦:梦见我的故乡若岭村下了一场雨,下了一场透彻的雨。这场雨过后,旱地里的青菜舒展了嫩叶,田埂上的枯草挺起了腰杆,山梁上半死不活的灌木、乔木重抖了精神。就连栖息在草丛里的野兔也钻出草窝,来到雨中淋了一场雨,露出那得意洋洋的神色。那一刻,干爽的地面湿漉漉的,干涸露底的池塘盈满了雨水,断流的小溪传出了哗哗的水流声。从门前、屋后山沟里汇聚下来的雨水灌满了村东一侧的水库,有鱼儿在水里活蹦乱跳……
“这真是一场好雨啊!”我在梦里说,“这场雨下到了庄稼人的心坎里,下到了村民的笑声里。”
我的家乡东乡地处赣抚平原向鄱阳湖过度地带。东边连结武夷山脉,境内没有海拔在500米以上的高山,自然没有流经全境的河流。千百年来,东乡绝大多数人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直到70年前,还是旱涝不断,晴雨成灾。没有水源的稻田三天不下雨禾苗干枯,快成熟的庄稼一场大雨便泡了汤。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我们的老一辈打着赤脚、光着肩膀在东乡这块土地上,在一处处山坳里,凭着很原始的工具和很真诚的信念,冒着寒霜和飞雪,连续苦干了10 多个年头,终于建起了横山、何坊、蛮桥、幸福、跃进、佛岭等10多座颇具规模的水库,然后在山间、坡脚开凿出数10条干渠,让数千亿立方的蓄水送到千村万户,流进一块块稻田。正是这些水库,正是这些蓄水,让东乡数万亩稻田旱涝保收,让昔日穷山恶水的东乡变成了全国知名的粮食生产大县。
东乡的庄稼人都知道,能有今天,这些深藏在山间里的水库功不可没。
过去的一年,应该是东乡近百年来持续干旱时间很长的年份。印象中只在5月上旬下过一场大雨。那一场大雨后,我们从一个地处山林深处的景点出来时衣衫湿漉漉的,鞋帮站满泥巴。打那以后,几乎没有下过一场透彻的雨。
我的故乡虽然地处山旮旯,但是,村里大部分稻田都能得到灌溉。不过,山沿和沟壑里的水田和旱地今年还是受到了重创。村民说,由于持续干旱,昔日没有干涸过的泉水坑今年也干枯了,甚至被野猪捣毁了。秋天、冬天播下的菜也枯死了。好在一年两季的稻子没有什么影响。不过,甘蔗、红薯、板栗、橘子等收成减半。尤其是种在离水源较远的甘蔗瘦得像一根笛子,同样的种植面积,产量不及往年的一半。山村前后的竹子、朝阳山梁上的灌木,旱地和山坡上的青草都遭受了灭顶之灾。
于是,从盛夏开始,村民,也包括城里住着的居民都一天天地巴望着老天爷能下一场大雨。让燥热的天气降温,让飞尘的路面洁净,让干旱的土地湿润,让行将枯死的植物、庄稼起死回生,让上火的心情湿润……
一连6个月没有下一场透彻的雨,老天爷似乎故意与我们作对。于是,每当“天气预报”预告有雨水来临的消息时大家便异常兴奋;每当北方冷空气向南方挤压,突然变得高温燥热的时候,每当傍晚或是清晨天空出现阴云的时候,我们便不约而同地期待一场大雨的到来。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寒风、没有寒潮、没有寒冷的冬季。阳历都到了年底,春节也快要来临。天气预报几次预告,说这几天要下一场雨。昨晚,朝北的窗户的确吹进了几阵很冷的风。这阵风吹进了梦里。风中仿佛夹杂着沙尘吹到玻璃上,发出雨点般的声响。
这便是梦中的雨声,这便是梦中下在大地的硕大的雨点。在梦幻之中,这雨声、这雨点渐渐地热烈起来,弥漫开来,在我惦念着的故乡倾情泼洒,在我亲近过的泥土中盛情渗透,肆意浸淫。梦里,下在故乡的这场大雨,让整个小村湿漉漉的,故乡的庄稼淋过这场透彻的雨后更是笑盈盈的。让我那些熟悉的乡亲、尤其手上长满老茧的老人喜笑颜开。
可是,这却是一场梦。在这场梦里,有我对故乡的怀想和希冀,有我对大自然的真爱和期盼,有我对包括一切生命的珍惜和敬畏。
有梦就有未来。冬天就快过去了,春天很快就要到来。春天来了,江南又是一个湿漉漉、雨淋淋的雨季。地处江南的我的故乡,又将是一个有梦又有新的期盼的季节。
作者简介:汪云飞 , 江西抚州市东乡区人。
哈尔滨很好的癫痫病医院山东癫痫病医院癫痫病的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