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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组诗)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6-21

1.泪光中的感悟

(一)

季节又一次临近收获

地里荡漾着诱人的光泽

换好旧衣裤戴上草帽

父亲带领我们去割麦

瘦削的身影始终走在前面

一路,沉默不语

站在纵横无序的垄前

面对密密匝匝的穗子

突然间,我竟不知所措

阳光下金灿灿的麦芒,径直

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目光

两行热泪从腮边潸然滚落

如今,收获的季节再次来临

我将到何处去搜寻你

忙碌而又从容的身影

(二)

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看着被红薯白棉装饰的庭院

勤劳的父亲满足地从干瘪的嘴里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惬意

空气中立即弥漫着浓烈的辛辣

呛出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劣质纸烟仍在忽明忽暗地冒红

透过淡青色的烟雾

我分明又看见了

那成堆饱满的金色谷粒,以及

父亲这种燃烧生命的方式

烟头上微弱的光点,一直

照亮孩子们脚下前行的路

2.聆听麦子拔节生长的声音

朝着自家的麦地

父亲长眠的地方 又一次默然前往 在生机勃发的三月 我总会抽空陪着你 聆听麦子拔节生长的声音 想象着在扬花灌浆以后 成片的麦穗随风吟唱 在父亲温暖的掌心 我曾是一株幼弱的麦子 每次倔强地伸展成长的根须 都会穿破很柔软的情感领域 疯狂汲取你体内所有的养分 与地里青葱的麦子一样 我就是你的全部寄望 地里的麦子依旧快速滋长 我却由此深感悲痛与缅怀 在三月,你的生命被耗尽 甚至来不及留下一句话 就成为麦地永远的守望者 每逢思念簇生的时节 我都要来陪你看护麦子 聆听它们拔节生长的声音 回味你生前话中的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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