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
初秋的夜晚有些微凉,窗外的虫鸣和着雨声,演奏着有些哀伤的慢摇曲。神经敏感的许欣然今夜竟睡得很安稳,枕边的江浩依然鼾声如雷。
“啊!呜……呜……”忽然一声犀利的喊声刺破空气,直逼心脏,接着就是悠长的呜咽!江浩惊悚颤栗而醒,定了定神,在黑暗中他感到身旁的许欣然在挣扎,“呜呜……”哭声在继续,悲伤不已。
惊魂未定的江浩随即做出了判断:“欣然,欣然……快醒醒,你又做噩梦了!”他摇醒了许欣然,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别怕,没事了,那只是梦,有我在。告诉我你梦见什么了?伤心成这样!”
在梦中的许欣然正张开嘴要发出下一个更悲愤的长哀,被生生的憋了回去。这一声厉泣的能量仍在心腔激荡,像要爆炸似的。
许欣然长呼了一口气,发出含混的声音,简短地回答:“xxx,是她,那个女人又跟我吵架!”
江浩明白,没有再追问,只是抚摸着她的头,把她搂得更紧了。深夜,是睡意正浓的时刻,不到五分钟江浩的鼾声再次响起。
这样的情景在许欣然和江浩之间发生过很多次,大家都早已习惯了。许欣然想:幸亏是梦,没事了。快点睡吧。
“吸—呼—吸·”许欣然做着专业的缩唇呼吸。几分钟过去了,心脏渐渐转回原来的频率。然而,心肌的疲累和心区的隐痛依然折磨着她,久久不散。心涧像压着一块巨石,沉郁而烦躁,睡意全无。
许欣然索性拧亮台灯,走向客厅,倒了杯热水,拿起纸和笔,任思绪飞驰。大脑累了,心就不觉得那么痛了。
窗外的雨声、虫鸣和着卧室传来的鼾声,不紧不慢地合奏着。曾经的许欣然在这样的时刻,会悲伤、会倾诉,会自怜,会赖在江浩的怀里哭泣。现在的她变了,变得沉默、麻木,只是理智地想驱赶走心区的难受,尽快入睡。只有睡眠充足了,她才能勉强应付明天的工作和家里的琐事。
思绪的门一旦打开,就像决堤的洪水肆虐起来。许欣然看到了她缺少温暖的原生态家庭,孤独的童年,记忆深处那份悲伤的感情。她看到了那个强忍着恐惧独自走夜路的小女孩,她看到了那个不得已放弃学业无助的小女孩,她看到那个一直在找妈妈的小女孩。她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努力和失败,她看着那个小女孩的梦想从升腾、摇摆、再到陨落。她看见那个小女孩的崩溃和坚强,她看着那个小女孩从青春靓丽到过早地一点点失去健康。她看见了那个小女孩的忧愁与苦闷,遗憾和哀伤。她看见了那个小女孩为另外一个小女孩担忧的眼神。她看到了太多太多……
许欣然不明白,为什么梦见那个女人她还会如此的伤心戳肺?因为现实中她早已释然。在许欣然的生命里,出现过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和她没有血缘却是一家人。她们帮助过她,照顾过她,可是并不是心甘情愿,也许是不得已和施舍吧。她们没有真正地爱过这个小女孩!她们强势、控制、鄙夷、高高在上,甚至厌弃和伤害,一次次冰冷地打在许欣然的心上。许欣然无力反驳她们,也无法逃脱,只有忍受和妥协。这三个女人贯穿着她的童年、青年和成年。一路走来,在她的心里烙下了重重的阴影。
现在,33岁的许欣然早已百炼成钢,不再为这些人和事耿耿于怀,已释然超脱,对她们三人感恩宽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仍然摆脱不了这三个女人毫无征兆地交替出现在她的梦里,令她惊栗、愤怒和哭泣?
许欣然经常失眠多梦,几乎夜夜说梦话,常常在梦里惊醒,哭喊。她的梦千奇百怪,光怪陆离,一个接着一个,甚至白天睡觉也会做“白日梦”。她吃过药,做过心理调整,都无济于事。学过心理学的许欣然,曾经暗示过自己,催眠过自己,但她治疗不了自己。她知道,她还需要修炼,她需要心理医生。
许欣然多么希望这样的午夜惊魂不要再出现!她想美美地睡上一觉,不做梦,自然醒。醒来后,她能看见暖暖的太阳,明媚的窗棂,翠绿的枝叶,伸个懒腰,精神焕发,然后对着镜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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