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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7-01

作者:董辉平

 

打完乒乓球,一身大汗的我坐在一家小店里等饭吃。

同桌坐着一位老农模样的人,五十开外的年纪,胡子拉碴。

初时并未注意到他,是他吧嗒吧嗒的咀嚼声吸引了我。

他面前一只空啤酒瓶,一盘碎辣椒和着碎空心菜梗混炒的菜,手上一个汤盆,盆里的饭已吃掉大半,整个脸还埋在汤盆里,非常投入。很快汤盆见底,菜还剩不少,我想他该吃饱了吧,只是浪费了那菜。

可是他不慌不忙地起了身,我才发现他的腰身佝偻得厉害,走起路左高右低有些异样,他非常吃力地又装了满满一盆饭,摇回到桌边,继续他的晚餐,依然是那么咀嚼有声,依然是那么投入,就象饿极的人吃*一碗饭那样的惬意。

不知是我饿了,还是他的投入诱惑了我,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口水,突然间觉得有饭吃是如此的幸福和美好。及至很后,他把整个盘里的菜连汤带汁全倒进了饭碗里,三两口扒了个精光。饭毕,他掏出半包烟,南方还是什么牌子的没看清楚,抽出一支,点燃,美美地吸上一大口,吸的时候不时有饱嗝声从他喉咙里传出来。

和他闲扯,得知他是1965年出生,是后山放羊看水库的。他说他一个人,家里没开伙,所以上馆子,边说边剔着牙,露出开心的微笑。

我忽然由同情变得羡慕起他来,一人一菜一瓶酒两盆饭一脸满足,这情景多美?

想想自己周围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比他显年轻,比他经济宽裕,比他有地位,可满足过吗?感恩过吗?快乐过吗?

其实快乐不在于你有多少钱,你有多高的地位,你有多大的权利,快乐真的源于自己的内心,欲望无止境,烦恼无止境;内心通达则人生通达,内心平和则世间平和。古语里的“知足常乐”真的道出了生活的真谛。

他走了,拿着一把手电筒。我想起我的车停在店外面。

我的菜上了,苦瓜炒肉、苋菜皮蛋,还有一瓶冰啤酒。我突然间有一丝隐隐的惭愧,为自己的奢侈!

(作者董辉平是江西省赣西监狱民警)

 

 

司法部犯罪与改造研究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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