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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并快乐着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7-09

小时候,听老人说:“春节时的除夕不能干活,一干活就得忙碌一年。”爷爷是个修鞋匠,每到除夕那天,他非给该修的鞋缝上几针不可。他的理由也很有趣:“手艺人不忙一年,到哪儿挣钱去?”

再过些日子,又要到除夕了,虽说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人们的生活已经从温饱达到了富足,大多数人家都早已不把春节这几天的吃喝太当回事儿,也不用忙忙碌碌地备年货了,于是人们觉得年味儿越来越淡。要是从吃喝上说,确实和平时没什么很大的不同。但是,这春节毕竟是一年中很重要的节日,千百年来节日的情结沉淀在人们的心底,请看,节日里有哪家不再忙活。

古人说:“节者,洁也。”就是说过节时的屋里屋外都要讲究一个整洁。于是人们忙着打扫房间,忙着清扫庭院和门前的道路。还要忙着装点居室,忙着购买平时难得一吃的食品,留着过年时尝个新鲜。还得购买礼品走亲访友,给长辈或亲友们贺岁拜年……过节的氛围,就在于家家忙得快活。如果过节没事儿可干,那才是真的淡而无味了。“家家迎春忙中乐,各个过节累后甜”,不知是谁编的这副对联,正好说出了过春节的气氛和心理。

社会进步了,休闲的日子多了,人们玩的方式也纷纷推出了新花样。但居家过日子,很主要的基调仍然是忙碌。忙一阵子,房间整洁了,漂亮了,楼道或庭院也焕然一新。看在眼里,多么舒坦!人人动手,做成一桌丰盛的家宴,一家人团团圆圆,描绘着天伦之乐。出门访友,趁着节日联络一下感情,烘托了年的甜蜜,哪个不乐在其中?

当然,一年一度的春节毕竟是个休闲的节日。忙碌也得劳逸结合。要是累得腰酸胳膊疼,就得坐下来磕磕瓜籽儿,聊聊天。有时还得叫来三五伙伴儿到外边走走逛逛,开开心,乐一乐。过去有人说:“好吃不过饺子,轻松不如倒着。”如今过节,饺子还是要吃的,但已称不上是餐桌上的“老大”了。至于“倒着”——躺在床上睡觉,时间长了,也一样很累的。何况在节日里睡觉,也是在不合时宜。没法体验忙中的快活了。过春节,忙中也快活;休闲日,忙并快乐着。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实在三百六十行里的芸芸众生,几乎天天都是在忙中找乐。看看街上的饭店、餐厅,不管是老板,还是服务员,别看他们忙的汗流浃背,那脸上也洋溢着笑,心里也充满着乐。再看看那些门可罗雀的店家,老板和服务员没事可干,他们显得也并不自在,没有顾客上门,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就只能等着关门大吉了。餐饮业如此,其它各行各业凡是干出大成绩的人,绝对不会是优哉悠哉中取得的。社会生活就是这样,悠闲只是短期的、暂时的,忙碌确是却是普遍、长期的。

小时候,我早就在农村发现,每户农家一旦忙过了春节,就接着忙春耕;一年之计在于春,哪家能闲着?宋代诗人范成大有一首诗说:“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描绘的正是农忙的真实情况。忙过了春耕,紧接着就是夏收夏种,再接着是秋收。到冬天略微闲在些,还得为春耕做些准备。我发现农家的一年四季,几乎很少有真正的休闲。但他们在忙碌中总是乐呵呵的,要是赶上阴天下雨,他们却经常感到闲的不自在,精神萎靡不振,连吃饭也觉得没滋没味。这便是忙并快乐着的真实生活图景。因为忙,不仅是人有所得,有所获。而且能给人以精神与希望。可见,忙是人生的营养品之一。忙并快乐着,这五个字,很耐人寻味,值得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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