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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榆树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南方文学网 时间:2023-08-07

  门前的空地上长出一棵小榆树,嫩绿的叶子,煞是讨人喜欢。我看着小榆树一天天长高,企盼它早日成为参天大树,好体味儿时爬到树上摘着满树榆钱的欢愉。    我是从五十年代走过来的,在那一年糠菜半年粮,连肚子都填不饱的艰苦岁月,野菜、草根、树叶、树皮啥没吃过?在众多树中,我偏爱榆树,因为榆树浑身都是宝。有些树花和叶是苦的,需经沤泡才能吃,比如柳丝和柳叶,榆钱、榆叶则不然,捋下来就可以吃,蒸菜馍或做菜饭,至今仍有美味佳肴之感。那时细粮少,除逢年过节或来客人很难吃上,平时想改善生活,把榆树皮晒干磨成面,掺到粗粮里,可以代替细粮用来包饺子或擀面条。《辞海》对榆树的用途是这样表述的:“榆树嫩叶嫩果可食,树皮可制糊料,叶煎汁可杀虫,树大成材可制作农具、家具。”据说用榆树做檀条,经年后房屋破旧,瓦断砖残,抽出檀条一看,仍坚硬如初,盖新房还可使用,杨柳就无法与榆树相比。榆树好种好养。榆钱飘飞的季节,下一场透雨,村前屋后就能萌生出一片新榆,葱葱茏笼的,叫人看了舒心。榆树是吉祥树。“榆”、“余”谐音,有丰饶富足、年年有余之意。    榆树是我的生命之树。小时候,故乡的小院长着七八棵碗口粗的榆树。那时的榆树不招虫,就那么干干净净地挺立着。多少个饥饿难耐的日子,榆树慷慨地献出自己的榆钱、榆叶,甚至树皮,挽救了我脆弱的小生命,给我带来生存的希望。    记忆中的童年,鸡鸣犬吠的故乡,一片安详,四个季节按部就班地铺开风景。树就是其中的点缀,也是风景的主角。故乡栽树是有讲究的,有榆树村、杨树路、柳树坑、槐树墙之说。也就是说家家户户院子里都载有榆树,路旁栽杨树,坑边栽柳树,槐树宜做果园的隔墙。每年二月春风一过,村子里就五色斑斓起来。杏粉、桃红、梨花雪白,就连不甚招摇的大叶杨都忙不迭地悬起一串串蓬松的绒条条。蜂围蝶绕的行列中,榆树默默地不动声色,它是华丽舞台上的配角。然而,当落红飘尽,树叶扶疏,季节的舞台上突然出现空档时,榆树心甘情愿地来填充寂寞。那挂满枝头清翠欲滴的榆钱,远看,像一串串玛瑙,晶莹、高贵;近瞧,像一枝枝微型团扇,轻柔、温存。那清新怡人的笑容,极像小家碧玉,在眼前可触、可感。“榆树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树,依依墟里烟。”晋田园诗人陶渊明,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温馨的乡村图景。当桃李在人前热热闹闹地招摇着卖弄风骚时,榆树和柳树却在房后眯着眼睛看着,像个温厚的长者。    不记得从那一天起,榆树生起了黄色的虫子。榆叶被咬得千疮百孔,树干也被蛀空。无奈,人们只得砍掉换成其他树种。从此,榆树渐渐退回日子的深处。    然而,榆树在故乡并未完全绝迹,村头巷尾,或者在某个废弃的院落,依然有它粗砺的身影。它默默地目送着踌躇满志的远行人,迎接着晚归的游子,孤单而执着地守护着古老的村庄。    榆树,对没有吃过苦或者忘却过去的人好像没有什么感觉,然而对养育了生命的我已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倘若没有了榆树,“故乡”这个词语会显得空旷无依。榆树是我凄若乡情的微笑,是故乡扯不断的思念,是渐渐老去的亲人。它的根永远扎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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